SUSE：做开源世界里的“开放派”

自1998年“开源”概念首次被人提出，至今已经走过了20多个年头。凭借着开放、共享、自由的特性，开源一直在软件开发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如今已成为支持互联网、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信息技术快速发展的重要动力，也是支撑很多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的技术手段之一，不仅影响着整个信息技术产业的发展格局，也影响着很多传统产业的运营方式。

抢手的开源

早在2015年，Gartner就提出预测：未来三年内，95%以上的主流IT企业和组织都会直接或间接地在其关键任务方案中使用开源软件和技术。

事实的确如此。有数据表明，如今开源技术已经支撑了90%以上的互联网产品，推动了一大批创新型企业发展壮大。近一年来，科技巨头们正纷纷通过收购来加强自己在开源领域的实力：

2018年6月，Microsoft宣布将以75亿美元收购开源代码托管平台GitHub，一改对开源文化的“敌对”立场。

2018年10 月，IBM宣布将以340 亿美元收购开源解决方案提供商红帽，收购溢价超过60%，成为开源领域目前最大规模的收购案。

2019年3月，F5宣布以6.7 亿美元收购应用交付领域的开源厂商NGINX，以加速其软件和多云应用转型。

同样是在3月，德国开源厂商SUSE被瑞典私募股权投资公司EQT以25亿美元从Micro Focus手中收购，SUSE正式成为最大的独立开源公司。

近日，这家独立开源公司的副总裁，亚太区及日本总经理江永清接受了《计算机世界》记者的采访，为我们分享了SUSE的故事、理念、战略以及他对开源行业的看法。

从“之一”到唯一“

事实上，这不是SUSE第一次独立，也不是第一次被收购。创立于1992年的SUSE原本是独立的企业级开源Linux发行套件原始提供商。2003年以来，SUSE陆续被Novell、Attachmate和Micro Focus收购，三易其主，直至最近，被EQT收购之后才再次独立。

在这20多年里，SUSE陆续推出了针对企业级用户的服务器操作系统SUSE Linux Enterprise Server，软件设备和应用映像创建工具SUSE Studio，综合全面的 Linux服务器管理解决方案SUSE Manager，以及支持OpenStack的云基础设施解决方案等代表性产品，并与IBM、SAP、Microsoft、Dell、HP、Intel、AMD、Oracle和 VMware等科技巨头达成了合作。目前SUSE参与的开源项目已经超过 100 个，服务的客户遍及银行、电信、大型制造企业、政府以及公共部门等行业。

让江永清骄傲的是，虽然与公司成立的时间相比，SUSE进入中国的8 年时间并不算长，但如今中国已经成为SUSE增长最快的市场之一。中国的五大商业银行中，已有 3 家银行的 IT 系统采用了 SUSE 的技术。根据2018年 IDC 的统计，SUSE Linux 已经连续7年成为中国市场上应用最广泛、速度最快的Linux操作系统。SUSE的业绩也实现了连续8年增长，而这也是EQT愿意给SUSE投资，让其独立的重要原因之一。
SUSE副总裁，亚太区及日本总经理江永清
江永清告诉记者，这一路走来，SUSE本身的发展方向并没有因为母公司的频繁变化而带来很多的不同，但是作为母公司的一部分，SUSE必须要考虑如何与其他部门进行业务上的协同。如今，SUSE成为独立公司，从”之一“变成”唯一“，就可以重点关注自己的客户和市场，更加专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开放的开源策略

“我们的宗旨就是Open， Open Source。”江永清强调，与其他开源厂商相比，SUSE会用开放的策略来支持开源的技术。Open Source是技术方面的开源，但是如果掌握Open Source技术的厂商希望达到利益的最大化，也可以像掌握闭源技术的厂商一样，想办法把客户“锁”在技术链条中。对于客户来说，必须全部采用这一家厂商的产品或解决方案，否则该厂商就不进行技术支持。这样一来，虽然该厂商能够实现商业利益的最大化，但是对于客户和其所在的生态环境却不是最有利的。

而SUSE的策略恰恰与此相反，产品可以支持来自不同厂商的应用。以Linux服务器管理解决方案SUSE Manager为例，不但可以管理SUSE的产品，也可以管理其他多个友商的产品，让用户可以在不同厂商产品打造的IT环境下，非常便捷的管理自己的工作流。

江永清表示，“从纯粹的技术角度来说，开源的宗旨是没有国界的。如今，通过开源，中国的软件产业已经达到了新的境界，迎来了新的机遇，大家可以在一个起跑线上来做事。如果能够打破国界，大力支持开源，大家将能站在更高的高地里一起进行协同。”

开源商业成功的素养

当然，技术上的成功并不能代表商业上的成功。江永清坦言，“有一些东西是难学，易精；有些东西是易学，难精。开源技术看上去是没有瓶颈的，但是开源厂商却很少能获得商业上的成功。”

在江永清看来，商业成功的关键在于开源厂商的可信度，以及是否能与客户、与开源社区形成良性循环。

如果开源厂商要建立可信度，那么它的工程技术人员对某一个项目或者某一个产品线一定要有非常深刻的储备和底蕴。客户在采用没有明确知识产权人的开源产品时，客户需要的支持主要是厂商的服务，在客户人手不够时，厂商能帮助解决难题。

江永清强调，这个可信度不是一两天就能够构建成的，如果是初创公司，没有很多用户基础时，就不太容易成功，而SUSE已经做了20多年，很多客户都与SUSE签署了长期合同，建立这样的可信度就很容易进入良性循环。

此外，很多初创公司经营时会以销售为导向。为了拿到客户订单，就在开源的基础上附加很多其他的功能，分支出去。如果每个项目的分支方法都不一样，做了几个项目之后就拉不回来了，这是工程开发的纪律问题。

江永清解释到，因为开源产品一方面是开放的，一直有创新，另一方面是在演变的过程中，在某一阶段要做到一个特定的水准，做好相应的功能，提供给用户。当开源技术向前发展时，可以和客户同步进展。

“我和SUSE的研发团接触队时，能感受到德国人严谨的做事风格，如果客户要求功能修改，他们不会轻易妥协，在修改之后，他们一定会去上游的开源社区里，与这个技术的功能进行协同，把更新的东西归还到开源的上游里。因为你不知道自己修改功能以后会产生什么副作用。” 江永清补充到，“能与客户群、与开源社区形成良性循环，环环相扣向前推进，这不是一般初创的小公司能够达到的境地，做生意不能太急功近利，这是一个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得事情。就像乐谱是开源的，但如果你不是知名的演奏家，听众也不会愿意花钱来听你的音乐会。”

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

作为典型的成功开源厂商，生态建设也一直是SUSE的关注点，除了与所有的公有云平台达成深层次的合作，SUSE也与很多做云的原生态软件开发厂商展开了合作。江永清坦言，即使合作伙伴有和SUSE重合的产品线，SUSE也不会纠结于是否与其合作，SUSE会秉承开放的开源策略，“你尽管去做你的业务，我们就看怎样能够真正帮到你，也帮到你的客户”。

谈到未来的计划时，江永清表示，如今的SUSE已经与开源技术一起进入成熟的阶段，在这二十多年来，SUSE基本都踩对了时间点，比如在初创时期成为第一个进入IBM大型机的Linux系统；在X86盛行时，SUSE的产品也越来越成熟；现在SUSE的关注重点则放到了容器、OpenStack和多云技术上，“我相信我们在这些点上应该能够踩对，这是为下一步的发展打下一个更好的基础。希望在我们新执行团队的带领下，SUSE可以走到一个更高的高度。”